兩岸青年文學交流

東海‧228      作者/楊書軒

風吹的雨，斜斜密密地灑落

在今天，似乎一切都有了變遷

哆嗦的枯枝，伸出灰爪的雙手──

懇求，獰惡的樹幹卻步步，步步地

逼近，敲掘溼蔭，埋棄光影的肢體

順著眼窟之隙，垢泥的淚水，混濁滴蝕

自榕樹根鬚。杜鵑花則腥紅燦爛，而又絢爛地

墜臥土裡，在今天，似乎一切都有了變遷

壅眾的鬧市像阻塞的血管

傘下無人、無光、無時間的河脈

唯雲團聚集，雨聲擊落鳥羽

這二月胸口最窒悶的餘息，也許是

垂死的假象，預示的伏筆

在日曆翻飛的角落藏匿。在雨中

那終究不是我們的傷口

那浸漬我雙腳的

終究是雨水

而不是

鮮血

逐漸地歇雨，硝煙彌漫樹林

我以為逃亡的夕暮將會示威遊行，將掙脫

將把黑雲的判決書穿裂燒除，將見證

將復活般地，前往聖臨的教堂

持燭、屏息，穿越十字的玻璃

對著終將回來的逝者展示

晴空的畫幕……但雨，仍然落著

那終究不是我們的傷口

更非劇臺得排演

靡遺的情節

於是，我什麼輓曲也沒有攜來

沒有燭光，沒有花束

只有抵禦的傘，一首詩

和一次頓塞時踏濘的步履

陷在回音的濕泥中那赤裸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