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最之——最放肆的電影         文/賈子昂

                                                     

 

一·最後現代主義的放肆  (姜文《陽光燦爛的日子》)

“那時候好像永遠是夏天,太陽總是有空出來伴隨我們,陽光充足、太亮,使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這段經典的畫外音,出現在那部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面試中,常被考官昵稱做“陽爛”的影片開頭。無論是這段無可挑剔的開頭,還是“陽燦”的稱呼,都證明了這部影片的成功。

燥熱的夏天(隱喻文革),當光明遭遇黑暗,後現代躁動便責無旁貸地把占住青年的心。故事延續了中國現代文藝作品一個無法抗拒的主題——文革下軍隊大院裡的故事。

大院,在文革的背景下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具有特定表徵的語義符號。這裡的青年一代也並非一般的市井頑主,而是紅色特權的享有者,大多披戴著一身的英雄主義氣質和革命自豪感,卻也因父輩在革命英雄道路上的命運無定而多少兼具“垮掉的一代”氣質。不過所有這些表徵和意義,在文革題材作品充斥的今天,都早已被觀眾讀者爛熟于心。但是,稀鬆平常的主題被鍛造成為經典的例子卻也屢見不鮮。而這裡面須有一個必要條件:強烈而富有價值的個人化。

導演姜文在這部影片當中的強烈個人化是通過較為溫和的方式達到的,以至於觀者幾乎是在無感的狀態下,就“縱容”他把不合邏輯虛虛實實變成了驚世駭俗的合理趣味。而強烈與溫和之間獨有的張力,則是讓個人化富有價值的重要籌碼。具體說,還是開篇,“那時候好像永遠是夏天……”。“那時候”,短短三個字,就在觀者的潛意識當中埋下兩條觀影線索:一,全片取懷舊基調;二,以男主角(或作者)的個人回憶為唯一敘述主體。這等於溫柔地告訴人們,影片的全部基礎在於心理真實,所有敘述都已被男主角(或作者)的記憶系統加以過濾。這樣,發生在“文革”中的所有“大事”,只要沒有對青年時期的作者構成直接影響,就不會在其記憶中被表現出來;相反,打架、追女孩、迷戀鑰匙、哥們兒義氣,就是他全部的世界。這樣一來,姜文在個性化敘述的過程中,即使再離奇、再不分主次、再脫離歷史,都是有理由的。這種巨大的創作空間一經留下,個體生命的活力在極具性格的導演手中就不再是難題。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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